沈念瑾剛把衣服掛上,便聽到邵澤怎么說,心下便想離開!
他何必在這里當(dāng)一個尊嚴(yán)盡失的下人?
而且明顯可以看出來,邵澤對他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
他成為這府中的下人后,邵澤對他的態(tài)度便發(fā)生了極大的轉(zhuǎn)變,看來也是一個勢利眼!恐怕之前對他的尊重不過是因為他穿的雍容華貴,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罷了。
如今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便干脆毫無尊重!
這樣的人,也配他來伺候?
就在他想走的時候,江蘭如說起了晚上自己遇到的事。
“孩子病的很重嗎?”
江蘭如嘆了一口氣,惋惜的說道:“那孩子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五歲六歲的樣子,可是渾身潰爛的厲害,也不知是被什么蚊蟲咬了,我一走進去那家里就滿是藥味,草藥堆滿了柜子的一角,家里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估計是為了買這些草藥,所以已經(jīng)一貧如洗了!可是這孩子的病卻好像絲毫不見起色!”
邵澤平日里都是漫不經(jīng)心的,可聽到這里,神情卻認(rèn)真了起來:“也不怪那名做父親的出去偷錢……”
“我把我身上的錢都給了他們,眼看著孩子今天晚上就好像不行了,也不知道他們還請不請的來大夫,但我想那孩子的病情就算是請了大夫,怕是熬過了今晚也過不了明天呀!就是因為這件事,出來的時候也就耽誤了你給我的任務(wù)。”
江蘭如本來以為會得到邵澤的責(zé)怪,但是卻沒想到邵澤直接站起身來,朝著沈念瑾伸出了手,看沈念瑾半天還沒動靜,邵澤便嘆了口氣,對江蘭如說道:“這是新來的下人,頭腦仿佛有些不靈光似的!”
說誰不靈光呢?
沈念瑾的拳頭緊握,要知道他可是皇子!雖然是排在最末的那一位,但是論才學(xué)武功,他可比得上任何一位哥哥!也是皇宮中公認(rèn)的最聰明的孩子!到現(xiàn)在卻被邵澤說是頭腦不靈光?
“衣服呀!”
在邵澤的提醒下,沈念瑾狠狠的將衣服拿了下來,仿佛提著的是邵澤的脖子!
邵澤三下兩下就把衣服穿好:“蘭如,你帶我去一趟!”
“公子,你是說要去那孩子家里?還是哪里?。俊?/p>
“當(dāng)然是那孩子的家里了?!?/p>
“可是現(xiàn)在謝公子老家正好遭受雪災(zāi),回家去了,這么晚的天誰來護著你?”
邵澤雖然是個男人,但是身材卻生得孱弱了些,又和蘭如兩個人走夜路,總是不安全。
“那就你了,跟我走!”
沈念瑾跟著邵澤出了門,三個人一路騎馬,來到了那個男孩在家里。
還沒到家門口便聽到里面那哭天喊地的聲音,江蘭如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在淡淡的月光下露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公子,也許我們已經(jīng)來晚了,看來那孩子,是走了!”
邵澤從馬上躍下來,沒說什么,直接走了進來。
“我的孩子啊,我該怎么辦,大夫也請了不下十個了,怎么都治不好你的?。 ?/p>
男人趴在炕邊,不斷自責(zé)的捶著自己的胸口,而旁邊的妻子已經(jīng)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江蘭如趕忙跑上去問道:“我不是給了你們錢嗎?怎么沒去請大夫?”
男人強壓著悲痛:“怎么沒請呢?可是大夫剛剛來看過了,說是……就今晚吧!”
“你請的是哪家的大夫?”邵澤問道。
“大概是把這條街上的大夫都請了遍!”
孩子身上的腐臭味已經(jīng)灌滿了整個房間,可偏偏這個時候,孩子還活著,簡直不敢想象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邵澤摸了摸孩子那微弱的呼吸,便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對沈念瑾道:“云劍……呃,沈念瑾,你馬上隨我一起去請一個大夫?!苯又仡^對那個男人說道:“我去幫你請一名神醫(yī)來,就連皇宮中的人生病了都要請這名神醫(yī),所以這段時間務(wù)必讓你的孩子堅持下去!”
兩個人騎上了馬,沈念瑾在夜色中打量著邵澤的臉,他剛剛還在心里想邵澤是一個多么勢利眼的人,但是卻不明白這樣一個勢利眼的家伙為什么會平白無故地幫助這么一個貧窮的家庭?
“快點!那孩子該來不及了!”邵澤催促道。
來到了大夫家的門外,邵澤拍著門板,愣是把大夫叫醒了。
“這不是邵大人嗎?怎么您親自……”
“來不及了,你快隨我走!”
大夫馬上起身穿好衣服,邵澤拉著大夫來到了門外:“你騎我的馬,我的馬快!”
接著他便登上了沈念瑾的馬,對沈念瑾道:“咱倆騎一個!”
騎到馬上,邵澤坐在沈念瑾的前面,有沈念瑾拉著韁繩,這個時候他感受到邵澤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前,隨著馬兒的奔跑,兩個人緊貼著的身體也在顛簸著!
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在沈念瑾的心中涌動著,他對邵澤既有一種討厭的情緒,又有一種憐愛的情緒,這讓他不由得勒緊了韁繩!馬叫了一聲驟然停了下來。
“你干嘛?”邵澤回頭斥責(zé)了一句:“再不快點,孩子該來不及救了!
就這么一路快馬加鞭的回到了那戶人家中。
邵澤帶著大夫匆匆的進來,此時看見孩子躺在床上已經(jīng)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大夫一把拉開了孩子的被子,只見被子的內(nèi)側(cè)已經(jīng)被血浸透。
一股惡臭直接撲面而來,邵澤的身體弱,聞到這味道,不由得直犯惡心,沈念瑾看了邵澤一眼,心想果然是狐貍的尾巴藏不住,他根本就是個勢利眼的家伙,或許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贏取那個姑娘的芳心吧!
可是卻沒想到邵澤最后忍著惡心,走了上去:“大夫,快請你看看吧!”
大夫給男孩把了把脈,孩子他爸爸說:“好像是被什么毒蟲叮咬了,可是什么毒蟲能這么厲害,能要了我兒子的命?”
大夫神情嚴(yán)肅道:“這怎么可能是毒蟲叮咬?這根本就是中了毒啊,這種毒的毒性很烈,只需沾到人的肌膚上,便會讓人全身潰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