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話讓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里都緊張了起來。
在這個城中有人下毒?還是說是這個孩子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該碰的?
孩子的母親哭著:“我家的孩子素日與人無怨無仇,就算是有什么仇怨這么小的孩子也沒必要下此毒手!這到底是什么毒讓我的孩子變成這樣?”
大夫的手在那條已經(jīng)潰爛的手臂上反復的尋找著微弱的脈搏,良久,大夫才確定了一般的說道:“的確是一種毒藥,而且這種毒藥并非我國所有……”
江蘭如一聽整個眼圈也紅了起來,連我國都不曾有的毒藥,那又如何找到解藥呢?
大夫將孩子的手放回被子里,看著邵澤搖了搖頭說道:“大人,我實在無能為力……”
“就沒有能醫(yī)治的方法嗎?哪怕是死馬當成活馬醫(yī)?”
而這時,沈念瑾則來到了孩子的身邊,才看見上面肌膚潰爛的情況,以及孩子的已經(jīng)醬紫的臉色,他用纖長的手指撥開了孩子的眼皮,發(fā)現(xiàn)就連里面的眼球都已經(jīng)變得渾濁,他手指上也沾染了一些粘稠的血液,連同黃色的膿水。
“這莫非就是曾經(jīng)在屹國奪走了無數(shù)人性命的的那個毒?”
邵澤突然抬起頭,一雙眼睛不解的盯著沈念瑾,要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郎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而那次屹國的中毒事件,早就已經(jīng)被越國的皇帝封鎖的消息,這一輩的人幾乎不會有人知道!
而這沈念瑾幾乎只是看了一眼癥狀,便可以斷定是什么毒!
邵澤對于沈念瑾一直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既然說自己是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一場紛爭之中,邵澤便不去懷疑他真的是逆賊!
大夫也驚詫的看著沈念瑾:“你怎么知道?”
“我的父親也是大夫,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這種毒的中毒狀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毒是映山紅,是叫這個名字吧?”
沈念瑾倒顯得不慌不忙,即使是身著下人的衣服,梳著簡單的發(fā)髻,但那股從容鎮(zhèn)定與不卑不亢的氣質仍然讓人覺得他值得信服。
大夫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這種毒會讓人全身潰爛,最后就像這個孩子一樣,渾身的肌膚紅的就像是春天里開在山上的映山紅!”
邵澤拍了拍大夫的手臂,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因為屋子里還有兩個人是孩子的父母,他們早已哭得不成人樣!
“沈念瑾,你可有什么方法解毒嗎?”
沈念瑾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陰郁下來,他怎么都沒想到大夫竟然說這是屹國的毒藥!
這明明就是越國的毒藥,是這個國家那殘忍的暴君命人制作完成的,他怎么知道這些癥狀?當然是從小親眼目睹!
這種毒不僅僅帶走了帶一個姐姐的性命,更是帶走了屹國無數(shù)老百姓的生命!
他不明白這個國家的人為何如此殘忍!
解毒的方法,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國家就不會血流成河!
“無解?!?/p>
全部的人都束手無策,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陪在孩子的身邊,看著孩子一點點地變得更加虛弱,就連氣息都像是風中的燭火那般,隨時隨地都要消失。
“娘,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
一聲聲嬌嫩的聲音在房間中呻吟著,孩子的娘碰都不敢碰一下孩子的身體,因為那上面的潰爛隨時隨地都會導致他的疼痛加??!
那一聲聲令人心碎的呻吟,終于讓這個當娘的人再也堅持不住了,只見她伸手將被子拉上來,接著緩緩的把被子捂在了孩子的臉上。
而這一動作讓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可是卻并沒有人攔著她。
生硬的聲音戛然而止,被子中的孩子掙扎了幾下之后便馬上不動了,而這時夫妻倆才緩緩的把被子打開,悲拗的哭聲從房間之中傳來……
邵澤也只好安慰了夫妻幾句,留下了一點銀錢,好讓這一貧如洗的夫妻倆能給孩子打一口棺材,好好的安葬了。
一行人便離開了。
行至門外,邵澤看到大夫的臉上表情十分沉重,便問道:“大夫,你行醫(yī)這么多年,總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怎么今天倒顯得格外……”
“大人有所不知,我一直認為這個毒藥早就已經(jīng)在二十年前消失了,如今又這樣重見天日,未來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人就要遭殃了!”
邵澤四下打量了一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夫,隔墻有耳,此事萬不可讓他人知道!”
畢竟太上皇曾經(jīng)故意封鎖消息,為的就是不讓人知道他所犯下的種種惡行!
這樣才能夠保證人民一直愛戴著他與這個國家。
回到了家中,邵澤讓沈念瑾添了盆中的炭火,再沏杯熱茶給他。
沈念瑾都一一照做了,本來他是想離開,但是看見那個毒藥在此時出現(xiàn)在世界上,便又想留下來一探究竟!
他想知道這個毒藥究竟是誰發(fā)明的,是誰讓他的國度的老百姓生靈涂炭!若是被他找到這個人,他勢必不會放過!
當看著姐姐在床上,那張曾經(jīng)白皙而又滑嫩的臉因為毒藥而爬滿了膿瘡,早已面目全非,就連枕頭床單都血紅一片的時候,沈念瑾就暗暗發(fā)誓,他一定要找到這個毒藥的制造者,也一定要殺掉發(fā)動下令下毒的人!
當年因為屹國的人們都中了毒,糧食減產(chǎn),糧草物資短缺,所以在那場與越國的大戰(zhàn)之中,一敗涂地,曾經(jīng)屹立不倒的國度終于也被搬動了基石!
屹國不得不以讓出了八座城而作為代價保全自身,想到那時的屈辱,沈念瑾便感到身體里流著一種名為毒藥的血液!
他的血液便是顛覆整個越國的毒藥!
“我說,你怎么自從回來了之后便心神不寧似的?”邵澤的聲音陡然在房間中響起。
“我只是看到那孩子的慘狀,心中……”
邵澤懷疑的看了沈念瑾一眼,這個男人可是有著身受了重傷,面對著劇烈疼痛也仍然一聲不吭的剛毅性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