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然感覺自己已經(jīng)過了臨界點,甚至想要直接暈過去。只是害怕暈倒在人群中引起周墨的注意。好不容易快把周墨熬走了,卻被教練員點名。
林奕然左邊一瞅,哇哦,齊刷刷的都是寸板;右邊一瞅,哇還是齊刷刷的寸板。她埋頭,假裝不知道教練員在叫自己。直到教練員耐著性子念出她的數(shù)列,林奕然才極不情愿地挪出來,有氣無力的準備接受訓導。
想象中的訓導卻并沒有降臨,教練員和顏悅色:“我看你身體像是很不舒服,你先下去歇會兒,等恢復過來加倍補回來?!?/p>
林奕然一喜:“是!”
她快步走向旁邊的陰涼處,腳步卻越來越沉重。十幾米的距離似乎無比遙遠,她看著眼前的一道白光,悲呼:“別搞我呀!”
接著,徹底暈倒在沙灘上。
看到小白臉暈倒時,他的胸口處猛地揪痛,腦海一片空白,直到“阿然”兩個字脫口而出。
程浪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周墨一頓罵:“明知道她暈機還沒有調(diào)整過來,還讓她訓練做什么!”
程浪:???老板,說讓多練練的不是您么?
他懂了。無論記不記得,只要和林大小姐沾邊的事,就不要指望自家老板會理智。
直到抱著他印象中的小白臉回別墅,讓私人醫(yī)生診治之后,周墨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抱了一個男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抱起來那么順手他一定是瘋了,那小白臉可是個男人……
發(fā)泄似地將腳下的醫(yī)藥箱踢飛,“一個大男人,gay里gay氣!真要命!”
醫(yī)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解釋著會暈倒的原因,暈機、餓了太久,再加上在太陽底下站了那么久。
周墨在聽到小白臉餓了很久后,竟生出一種親自下廚給他做飯的沖動,嘴上卻憤憤道,“自己餓著不吃,怪誰!餓死拉倒!”。
“額……”醫(yī)生尷尬地站著,要不是這尊大神是他的衣食父母,早撂挑子不干了。
注意到醫(yī)生在看他,周墨面色一黑,疾步離開。他一定是瘋了!他要看劇本冷靜一下。
周墨拿著手里的劇本強迫自己看下去,往常,只需要一兩分鐘就能完全入戲的他,現(xiàn)在這顆心卻是怎么也靜不下來。盯著劇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周墨想起的卻是病床上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
周墨起身認命地去做飯,心里一遍遍告誡自己,“不過是可憐他,就當是喂狗了!”……
林奕然又做夢了,時間似乎回到她除此遇見周墨時。她似乎生了奇怪的病,在路邊昏迷不醒,被周墨撿回來家。
19歲的周墨還是一個矜貴的少年,少年傲嬌又真摯的照顧著自己撿來的小寵物。
她也曾沉溺在少年人溫柔的愛意里,等清醒過后才發(fā)現(xiàn),寵物之于主人,再寵愛也只不過是玩物。這樣的愛,她承受不起!
林奕然蜷縮起來,她不想成為見不得光的影子,也不想成為只會圍著主人叫的寵物。她是多么渴望沖出牢籠的人啊……
林奕然緩緩吐了口氣,睜開眼,緩慢適應(yīng)燈光。
“林小姐?!背汤嗽谝慌允亓撕镁茫娝袆屿o便提示:“您先別亂動,還掛著吊針呢,當心回血?!?/p>
林奕然沒有理會他,懷抱雙膝,悶悶的縮在床上。
程浪突然像針扎一樣痛,在林小姐消失的那段日子里,老板把自己悶在房間里不吃不喝,他進去送飯時,也無數(shù)次看到老板這樣抱著膝,兩眼空洞的坐在床上。
程浪幽幽嘆氣:“您跟老板又是何必?!?/p>
林奕然垂眸,她也不想鬧成那樣的。但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適應(yīng)的很好,已經(jīng)不記得她了?;钤谕纯嗷貞浝锏闹挥兴蝗?,真好。
程浪又說:“林小姐,恕我直言,您既然選擇了離開,就不該再出現(xiàn)在老板面前?!?/p>
林奕然語氣嘲諷:“你以為我是故意接近他的?”她字字泣血,“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他扯上半分關(guān)系?!?/p>
“我沒有這個意思。”程浪趕忙解釋:“放心,老板并沒有認出你。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老板再遇到你時,情緒難免會失控?!?/p>
當沙灘上,周墨脫口而出那個名字,并黑著臉親自抱著暈倒的林奕然送完醫(yī)院時,程浪簡直和所有人一樣驚呆了好嘛。
他還記得來時路上,幾人坐在車里,周墨下意識為林奕然遮擋太陽時的表情有多溫柔。當然,忽略他嫌棄的表情。
那時他強壯鎮(zhèn)定,內(nèi)心實則驚濤駭浪。老板再一次栽在林小姐手里。
林奕然站起身,拔掉針頭:“想辦法讓我離開,這訓練我不參加了?!?/p>
程浪哭喪著臉:“林小姐,您現(xiàn)在說可能晚了?!?/p>
老板已經(jīng)記住了她,老板抱她上車時看她的眼神分明是狩獵的眼神。
外面突然傳來耳熟的聲音,林奕然一個冷顫:“我不想再看到他!”
躲?往哪里躲?周墨已經(jīng)到了門口,林奕然扭頭看向窗戶。
程浪深吸一口氣:“這可是四樓!”
林小姐傷還沒養(yǎng)好,別又摔斷腿了。
林奕然可沒聽他的,一個翻身,消失在窗戶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