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涼被關蘭芷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了一跳,還以為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隱秘。
只見關蘭芷目光炯炯地望著張友涼說道,“還是按照之前在祠堂里的思路,你和李靈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祠堂里應該有三具棺材,照你所言,你們是被關在棺材里?!?/p>
“我家小蝶兒、老楊頭和老朱頭的孫女三個人,為什么你們只有兩個人,我想問下宋公子,你們第三個人呢?”關蘭芷這個時候客氣地稱呼宋公子,卻令張友諒一陣惡寒。
其他人似乎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就連宋良都向張友諒投過疑惑的眼神。
此刻張友諒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劉麻子的身份太可疑了,讓他都想不出應該怎么樣措辭。
不過張友諒還是想到了對解之法,“為什么一定是三個人?誰告訴你那具棺材就是同樣的情形?”
“巧舌如簧!”關蘭芷聞言一怔,似乎也沒想到張友諒會說出這樣的話。
“為何不敢正面回答?”楊巍冷冷道。
“張某不敢巧舌如簧,實在是不知道當時情況如何...”
看到張友諒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關蘭芷氣的發(fā)顫,“你可敢讓我對你測心?!?/p>
實實在在的威脅,可是張友諒并不在意,他篤定宋良會力保他。
宋良果真上前一步擺手道;“夠了,我了解文彥,他是不會說謊的?!?/p>
關蘭芷看到宋良說話了,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楊巍拉住,后者朝她搖了搖頭。
“哈哈哈,看來實力為尊在你們養(yǎng)蝕人門中也是如此。”張權不無冷笑道。
宋良跟著送了一句,“小家伙,你再多說一句話,我不介意廢了你的陰蝕?!?/p>
張權被宋良一堵,登時慘白的臉更冷了,也說不出話來。
“稍安勿躁,各位,我看現(xiàn)在還是找尋線索為要?!背囹辞樾尾粚Γ泵ι蟻泶驁A場。
妖冶女子沉吟片刻說道,“這塊石碑我倒有種猜測…”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她,妖冶女子一字一頓道,“封墓石?!?/p>
“為何這般猜測?”宋良第一時間問道。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妖冶女子反問一句。
所有人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一路上遇到的奇怪事還少嗎?
“之前我們在路上遇到的可能是附近的流民死亡,但可以說至少可以見到那些村民死亡,能說得出出處,但是碧溪鎮(zhèn)的百姓卻全部凋零,我們似乎已經(jīng)認定這一想法,但是他們真的死光了嗎?”
妖冶女子這一番話雖然聽起來像是廢話,但是張友諒還是聽出來了貓膩,也正如他朝著碧溪鎮(zhèn)一路走過來感到的疑惑一致…
碧溪鎮(zhèn)的百姓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凋零,徹底淪為一座空城,只能說,這里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你如何知道那些流民不是源自于碧溪鎮(zhèn)?”關蘭芷出聲問道。
妖冶女子突然笑了出來,她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如果你細心觀察的話、你就會發(fā)現(xiàn),碧溪鎮(zhèn)的房屋整齊劃一,沒有松動的跡象,不像是被瘟疫感染或者流言肆竄的區(qū)域…”
關蘭芷被妖冶女子噎的老臉通紅。
“你的意思是這里的人很有可能是自發(fā)埋伏,或者說提前預知消息離開了?”
赤蟒接過話來。
妖冶女子卻是冷笑道,“我懷疑這里根本就是一座空城,對不對…”
妖冶女子卻是看向了張權,張權卻是聳了聳肩,“這種普查民情的事務輪不到我們黑旗衛(wèi)來管轄?!?/p>
張權的話在張友諒聽來卻別有一番味道,恐怕是當今圣上根本無暇體察民情,各種信息值得玩味。
“所以說我懷疑這個鎮(zhèn)子根本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妖冶女子進一步分析道,“再者我們看清楚這個鎮(zhèn)子的布局,你們不覺得它到不像是給活人住的。”
“看不出來,林姑娘還懂得堪輿之術?!标P蘭芷抓住機會狠狠譏諷道。
“過獎,過獎,堪輿之術說起來不該是你們養(yǎng)蝕人的獨門絕技。”
被稱為林雨萱的妖冶女子話里有話,刺的關蘭芷臉是又青又白。
何苦哀哉,張友諒暗自搖了搖頭,繼續(xù)聽著林雨萱的女子解釋。
“堪輿之術其實我懂得不多,但是凡事陰戶講究的都是養(yǎng)煞,我說的可對。”
林雨萱看向了張權,張友諒見狀也冷笑不已,這的確符合張權陰陽人的特征。
張權不做言語地點了點頭。
“所以這里是個陰煞之地,為何要養(yǎng)煞?”林雨萱笑了笑不在繼續(xù)說下去。
宋良擺了擺手,點點頭,“雨萱說的有道理,這里的確很有可能是一處陰煞之地,能夠制造這么廣闊的陰煞之地的人,能量一定不小,值得猜測一番?!?/p>
“追本溯源吧,最早放出瘟疫橫行這一說法的是誰?”
林雨萱跟著補充道。
“一個名為虹廟的組織…”張權出聲道。
“虹廟?”有人在咀嚼著這個名詞。
“不是一個信眾頗多的小團體嗎?”關蘭芷疑惑地問道,她本以為是什么樣的勢力放出這樣的消息。
一旁的張友涼聽到“虹廟”這個名詞的時候整個人僵硬了一下,腦袋里的信息有些龐雜,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猛地想起來瘟疫這個消息源自于劉麻子,劉麻子曾經(jīng)也說過要散布謠言,可是,張友涼沒有想到的是,劉麻子這么狠,連他都騙。
“虹廟有沒有調查過?”宋良看向張權,想從他那里得到些信息。
張權搖了搖頭,“這個組織很神秘又很普通,最早的瘟疫就是一個虹廟的信徒發(fā)布的。”
“看來這個虹廟很不簡單啊。”赤蟒冷笑道。
“眾位有沒有想過一點,最擅長堪輿風水之術的是哪一派?”林雨萱又給眾人打開了一個思路。
只是這一提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尤其是張權的臉上,表情更是顯得很陰沉。
“不可能的,你的思路肯定錯了?!彼瘟紦u頭說道,“就算是他們,也只是會堪輿風水之術,他們不擅長擺布,如此廣闊的陰煞之地,怎么可能會是他們能夠擺布出來的?”
張友涼聽著他們說話有點云里霧里,但是隱隱約約他又猜到了一些。
“張大百戶長,這事你最有發(fā)言權,能不能跟我們說說眼下應該怎么解局?”關蘭芷笑意吟吟地說道。
張友涼聽到關蘭芷說話,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這關蘭芷說話太可氣了,他甚至都有種想要出手的沖動。
不過張權看來沉穩(wěn)地很,他絲毫沒有被關蘭芷的話所激怒,反倒是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塊巨碑,沉聲說道,“按照常理說來,封墓石一般都是放置在墓穴的入口處,而且封墓石是根據(jù)墓穴的大小來制定?!?/p>
在場所有人聽了張權的話,臉色都變了,張友涼忍不住說道,“你的意思是不僅是這個碧溪鎮(zhèn),還有可能會有更大的墓葬?”
“墓葬中的名堂太多,我也說不太全,只是我有一點懷疑?!睆垯喑滔?zhèn)遠眺過去說道,“不過這點懷疑需要到落魄山上才能夠確定?!?/p>
“照你這么說,偌大的落魄山難道都是墓葬?”關蘭芷冷笑出聲,不過她說出的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連張權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以山為媒,以山為媒,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手筆,我懂了,我懂了。”張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
“什么意思?”張友涼琢磨不出張權到底什么情況,這句話說的有些瘋癲。
“說到底,還是和這封墓石上的八個字有關系,無妨,我們去落魄山上就可一探究竟?!背囹榭s起蛇身,沒等幾人反應就消失在周遭的草叢里。
“有誰能引路?”宋良渾不理會那中途離開的赤蟒,沉聲問道。
眾人把目光都放在張權身上,張權聳了聳肩,“別看我有這手段,我也找不到路,這一派在我身上找不到蹤跡,除非,都督出馬?!?/p>
“我想你們都督也不遠了?!彼瘟祭湫Τ雎?。
張權臉色變了變,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張友涼則是走到這巨大的封墓石旁邊,看到這封墓石的周圍有一層層暗紅色的血液滲了出來,此時白晝來襲,西邊天空吐出了魚肚白。
“喂喂喂,我看明白了,這封墓石上的字。”張友涼忽然叫道。
“什么意思?”眾人都疑惑地看了眼張友涼,等到他們借著白晝明晃晃的光芒望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封墓石上歪歪扭扭的字有了變化,儼然是一副地圖。
“這是墓葬圖?!睆垯嗫吹竭@封墓石上的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從來沒想過哪個墓主人敢如此大膽,將墓葬圖直接顯露在封墓石上。
“除非······”這次輪到宋良分析了,他驚疑不定地說道,“可能是金蟬出世帶來的連鎖反應,我懷疑這處陰煞之地絕對不是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p>
“另外有名堂?”張友涼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它在等待有緣人。”林雨萱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眾人都覺得一陣陰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