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思緒神游的同時,皇帝對我的表現(xiàn)也很滿意,他沖何子航冷笑道:“不是說要贏下我的娛樂城嗎,再這么打下去,你好像快要輸了啊?!?/p>
何子航寒著個臉不屑道:“賭桌上不以一時成敗論英雄,先贏的是紙,贏到最后的才是錢。”
“也是這么個理,不過我就怕有些人到最后連紙都贏不到,這要是傳出去,那這張老臉也就掛不住了吧?”
何子航聽到這番話臉都綠了,他猛灌一杯紅酒,憋了半天悶哼一聲,暗地里開始不斷地沖老八使眼色。
算牌這方面,老八和我比明顯差了一截,在何子航的不斷催促下,他終于開始在接牌的過程中出千了。
只見對方把撲克放在手心,雙手上下交錯的瞬間,兩根手指小幅度的輕輕一勾,牌就這么被替掉了。
緊接著,他假意端酒杯,用一條胳膊輕輕遮了下實現(xiàn),另一只手則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掉了何子航的牌面。
這一幕被我看了個結(jié)實,我的心里駭然無比,對方使的手法叫做暗里藏花,也是阿爹以前的招牌手法。
阿爹當初跟我說過,這個手法破綻很小,即便被發(fā)現(xiàn)對方出千,但在其身上永遠也找不到證據(jù),因為他每替掉一張牌的同時,都有辦法將撲克悄無聲息的轉(zhuǎn)移回牌池,可唯一的缺點就是,手頭上的動作比較多。
和韓德昌的水云袖比起來,暗里藏花的手法要高明很多,只不過這種技巧要經(jīng)過反復(fù)的錘煉敲打才能在賭桌上做的天衣無縫,老八的手法還是太慢了。
我回了回神,在接牌過程中使出同樣的路數(shù),而且還故意用的慢了不少,好讓老八有所察覺。
既然要對千術(shù)高手做局,那我自然要讓對方看出來手法,給他一種雙方不相上下的錯覺,只有這樣,他才能拋棄理智和我拼個高低。
果然,他看到我出千的手法后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的沉默了許久,好一陣子,盯著我說道:“你年紀不大,居然這么厲害,我還真是小看你了?!?/p>
“你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你,不簡單?!?/p>
我裝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現(xiàn)在知道怕了?之前你們不是還看不起我么,這把我贏定了?!?/p>
“今天我會讓你們輸個傾家蕩產(chǎn),片甲不留!”我隨手翻過牌面,不等對方開牌,我便把桌上的籌碼攬入睽下。
這在老八看來反而讓他松了口氣,他以為我沒看出他的手法,也以為這把純粹是因為我運氣好才贏下來,根本不足為懼。
“你的確是個可塑之才,假以時日,沒準能成為第二個我,但你現(xiàn)在還沒資格在我面前說這種話?!?/p>
我沒搭理他,連抽幾張牌后又故意讓對方看到我出千的過程,而這次,我也故意放水,替了幾張較小的牌出來。
“這把你覺得會是誰贏?”老八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問道。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我贏,你們準備好出錢就行了?!蔽遗蛎浀?。
老八冷笑一聲,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翻過牌面沖我譏諷道:“看到了么,這就是咱們之間的差距,那是你無法跨越的鴻溝?!?/p>
“那咱們拭目以待吧?!?/p>
一連幾圈下來,我們四人打的有來有回,籌碼上何子航也追回了一點,老八逐漸收起了輕視,變得認真起來。
我觀察著剛才幾把對方手忙腳亂的樣子,知道他已經(jīng)亂了陣腳,接下來我只需要摧垮他那最后一點自信就能逼的他上頭。
至于何子航,他的城府雖然很深,但也終究是個賭徒罷了,對付賭徒的辦法我可是有太多種了。
就在我準備發(fā)力候,老八忽然一臉抽痛的起身道:“不好意思,你們先玩著,我肚子疼的難受,先去方便一下?!?/p>
在這個時候上廁所?
我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正主都沒開口,我自然也不好攔住他不讓去,索性接下來的牌局便是我對付何子航。
何子航的確是會點千術(shù),可他那拙劣的手法甚至根本不敢拿上臺面,沒了老八,結(jié)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皇帝故意惡心對方道:“趕緊讓你手下回來給你撐腰吧,再這么玩下去,我怕你到時候可是輸?shù)倪B褲衩都穿不起了?!?/p>
“堂堂何老板現(xiàn)在怎么連說話的膽子都沒了,你要是玩不下去,趁早認慫滾下桌子,我也不會和你計較什么?!?/p>
何子航雖然不曾搭茬,但他臉上透著一股濃郁的怒意,好幾次險些發(fā)作,但直到最后他都忍住了。
老八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皇帝百無聊賴道:“這么打真沒意思,你又不想下桌,不如咱們?nèi)荷习?,你不會連這種魄力都沒了吧?”
“賭就賭,老子跟你拼了!”何子航終于忍不下去了,正當他準備推出所有籌碼時,老八及時趕回來將他制止住了。
老八低聲沖何子航言語兩句,轉(zhuǎn)身畢恭畢敬道:“不好意思,剛才有點鬧肚子,擾了您的興致,咱們繼續(xù)打吧?!?/p>
就差一點點,眼見何子航就快梭哈了,結(jié)果這個時候老八卻回來了,一層陰郁瞬間掛在皇帝臉上。
“沒事,回來了就繼續(xù)打吧,反正也快接近尾聲了?!?/p>
何子航一把扔掉手里的牌罵罵咧咧的往椅子上一靠:“他娘的,這一晚上打的可真窩火,老子先休息會?!?/p>
“今天你可是揚言要把我這娛樂城搬回家的,這就打不動了?”皇帝滿臉堆笑,有意譏諷道:“好兄弟,沒你不成局啊?!?/p>
桌上兩位大佬在互相試探,肯定沒我說話的份,我就在旁默默地聽著,有意無意的把玩著手里的撲克牌。
何子航有意想發(fā)作,但又不好駁了皇帝的面子,干脆瞪了我一眼,將怒火全都發(fā)泄在我身上。
“你看老子干嘛?!焙巫雍?jīng)_我怒道:“都是你個小東西克我,不然我早就賺大發(fā)了,給我滾下去!”
“你自己手氣不好也怪不得別人啊,何況你不是還帶來個高手么,你倒是讓他發(fā)力啊?!被实弁嫖兜?。
何子航緊了緊拳頭不曾搭茬,老八拽了拽他,在他耳邊低聲嘀咕兩句,結(jié)果他的臉色更是沉到了冰點。
“讓你滾你是聾了嗎?”說著,何子航毫不留情的一杯酒潑在我臉上,大有種發(fā)泄而后快的架勢。
龐詩雨眼神中透著一股怒意,她站在我身旁,遞給我紙巾的同時還狠狠捏了下我的手,示意我保持清醒。
我深吸一口氣,擦了把臉,一步不讓的看著他,對方似乎還沒過癮,抬手又想沖我甩一巴掌。